第14章 六芒星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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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六芒星的焦點
演綜會議室。
一下午高強度的會議和工作之後，總導演大手一揮，豪邁地發話了：“大家中場休息兩小時。”
他合上電腦，左右轉頭問了問身邊的PD和編劇們：“有要喝下午茶的嗎？各組派一個實習生統計下，回頭一起找我報銷。”
“哇，謝謝老板。”戴著漁夫帽的柳姿PD紅唇微掩，首當其沖地對總導演發起讚美。
“老板大氣。”黎苗PD手邊還放著一杯喝空的咖啡，“那我還要點咖啡。”
總導演被他們的插科打諢逗笑：“大家都記得點單啊，別替我省錢，一個IP做了好幾年，早就把大家當一家人了。”
他是個沒什麽架子的人，最起碼在非錄制期間情緒一直很穩定。
越瑛有些好奇地張望著那邊的情形，直到影視化組內那個大爹領導在小群內艾特了她——
“越瑛啊，咱們組沒有實習生弟妹，就你是新來的，回頭你點完單後咱們組統計和報銷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反正老板之後也會給你報銷的，你先墊著吧。”
越瑛心中泛起幾分抵觸。
奈何資歷不及他人無可推脫，越瑛只能違心地在群內回覆“收到”。
各組下單的下午茶接連送到了會議室門口，陸續有工作人員找出自己的那份帶回樓下房間休息。
柳姿PD對著黎苗PD單獨拎走的那杯咖啡嘖嘖稱奇：“真是靠咖啡續命的。”
黎苗PD 此時已經掏出了平板：“黎苗那個選秀綜藝今天正在出道直播，想看的都來給我們家小苗貢獻一下播放量哈。”
“撲哧。”柳姿PD笑得眉眼彎彎，“之前還說我呢，你不也已經自動帶入了他PD的身份，開始幫他說話了嗎。”
黎苗PD聳聳肩膀，嘴角帶笑：“只求到時候咱們節目錄制起來，咱倆的小藝人別相互傷害就好。”
越瑛原本已經決定割舍曾經對滕舟生的那份迷戀，連帶著也不打算看他們出道直播的。
誰知，她剛一打開論壇就看見一個飄紅的標題掛在前面——
鏈接--“滕舟生終演舞臺出現意外，清唱收尾恐無緣出道。”
想起滕舟生之前賭氣說他已經出不了道的話語，越瑛攥著手機有些發怔。
他之前那樣刻薄地擠兌過自己，出不了道的話，她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麽她心裏卻有點悶悶的。
越瑛沈默著。
一袋餅幹突然被放到了越瑛手邊。
越瑛擡頭，是剛回了一趟樓下房間的柳姿PD。
“妹妹，怎麽悶悶不樂的，請你吃餅幹。”
柳姿PD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她隨手撩開垂落下來的卷發，帶起一陣香風將越瑛包圍。
越瑛下意識摒住了呼吸。
看著對方工作有成、自信大方的模樣，越瑛突然覺得有點目眩神迷。
柳姿PD拍拍越瑛的肩膀：“你們組的人都走完了，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追直播呀。”
她努努嘴示意了一下黎苗PD的方向。
“好。”越瑛沒再多做什麽掙紮，她乖乖地站起身跟著柳姿PD在另一半會議桌前落座。
黎苗PD比較隨和，對於越瑛這個新同伴的加入沒有異議，已經點開了直播。
越瑛戳開剛剛拿到手裏的果茶，看向已經出現在屏幕中的滕舟生。
和別人聚在一起，用這種觀眾視角來看曾經朝夕相處的人，觀感十分微妙。
舞臺上的滕舟生臉色很差。
斷弦的意外，讓他這場本有機會出彩的舞臺成為了這場還未出過差錯的直播最大的“敗筆”。
他無顏面對觀眾和粉絲，更不敢面對正在不久之後等待著自己的最終評級。
黎苗PD打開了彈幕。
彈幕上密密麻麻飄過的文字讓越瑛還是下意識替舞臺上的那個人捏了一把汗。
“抱走我家黎苗，就說讓這位倒貼哥別來蹭吧，這下出不了道就老實了。”
“舟生加油別放棄！我們還有希望，嗚嗚嗚嗚。”
“不是他家的粉，天吶，還是覺得好可惜……”
還是綜藝新人的越瑛尚且還在揪心，身旁的兩位綜藝老人已經下意識地從做節目的角度出發，開始了新的一番討論。
越瑛轉頭看著身旁的兩位PD老師，虛心認真聽著。
黎苗PD搖搖頭：“怎麽感覺節目組這是要拿他祭天的節奏啊，說不定會給他定成第七位，距離出道位一步之遙，直接把#滕舟生意難平這種話題沖上熱搜。”
柳姿PD隨手拆開一袋餅幹：“不一定吧，我賭他能出道。”
黎苗PD聞言放下手中的咖啡：“這麽肯定？舞臺上出現這種意外算是大事故了吧，做票的話不會被觀眾噴嗎？”
柳姿PD臉上掛著一抹自信的微笑：“你不懂，不一定需要節目組做票呢。直播中出現這樣的失誤反而才更容易讓觀眾註意到他，說不定就直接實現了虐粉固粉一條龍。”
果然如柳姿PD所說的那樣，當越瑛再度將視線轉回屏幕，她發現剛才還一片沈寂的觀眾席裏已經出現了不一樣的身影。
舉著滕舟生應援牌的粉絲是最快調整好狀態的，她們在短暫地驚慌之後迅速聚集起來，向著舞臺的方向大聲呼喊著。
“滕舟生加油！沒關系！”
“不要放棄！堅持唱完我們就是最棒的！”
“……”
越瑛和黎苗PD驚訝地看到，打剛才起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觀眾席的滕舟生緩緩將頭擡起，看向應援牌閃爍的方向。
這時，最讓人出乎意料的是，現場那些帶著其他家粉籍的觀眾們也漸漸加入了呼喊之中。
“好樣的！唱完就是勝利！”
“加油，加油！”
或許有些觀眾的視線在節目中從未在滕舟生身上過多停留，或許有些觀眾也曾與他的粉絲在線上爆發過爭吵。
可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拋開了粉籍之間的隔閡，向他致以敬意與鼓勵。
出現了意外沒關系，堅持清唱完歌曲也是一種勝利。
他的第一個原創作品，像是情緒的一種宣洩，是不完美的，是有瑕疵的，但也正因如此而顯得格外動人與珍貴。
滕舟生第一次意識到，原創作品的內核遠比他從前覆制粘貼一般的刻意模仿更有力量。
臺側也響起一道道熟悉的聲音。
“bro加油！我們挺你！”
“滕哥沒關系！唱完就好！”
滕舟生轉頭，他看向臺側那群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的兄弟們，眼圈漸漸紅了。
“謝謝大家，謝謝……”滕舟生對著所有為他呼喊的人深深鞠躬，遲遲沒有將腰擡起。
最終排名發布後，黎苗PD放下手中的咖啡，有些訝然。
“真被你說對了。”
三人靜靜地註視著屏幕，看到滕舟生帶著淚痕從宣讀結果的制作人手中接過話筒。
滕舟生在最後關頭中，被線上線下的觀眾們投到了第六名。
即使是踩線，那也是出道了。
排名依次揭曉。
滕舟生、卷毛、rapper哥都已穿過粉絲坐席中的通道，邁上層層階梯站到了六芒星的三個頂點之上。
卷毛是第三，rapper哥是第五。
二人在走花路前紛紛走過來擁抱了黎苗。
“上面等你。”rapper哥目光帶著幾分隱忍的動容。
黎苗笑著點頭。接下來就到了他的時間了。
制作人依次宣讀完剩下的幾位選手，終於揭曉了綜合本次終演出道舞臺投票後，整季節目的第一名。
“讓我們恭喜——”
“黎苗！”
制作人率先為黎苗鼓起掌來，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欣賞。
初舞臺第一次亮相時，黎苗和他的那個小隊友一起帶來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團唱跳舞臺，制作人曾覺得雞肋無趣，迅速叫上來了下一組選手。
而在後來的battle環節裏，黎苗甚至還出現了跑調，制作人原本只是考慮到節目效果才沒有將他直接淘汰，在全體選手一致的抉擇下又給了他加試的機會。
那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場由黎苗主動自薦的藝術體操表演加試，讓所有人看到了他身上的無限潛力。
“接下來有請黎苗發表感言。”
長達數月之久的選秀節目錄制即將結束，自己身前站立著的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制作人已然明白。
黎苗接過話筒，向制作人道謝，向臺下鞠躬。
“是從什麽時候起呢？像我這樣曾經還未上臺時就被嘲笑為花瓶的人，也漸漸開始渴望更多次地站上舞臺。”
黎苗的目光悠遠，帶著對過去懵懂時期的一絲追溯與懷戀。
“二公時我曾經患得患失，但是來到現場的你們、還有所有在線上為我投票的你們，都用行動和言語為我帶來了無限的安全感。”
“有人願意將我托起，願意為我托底，那麽我也就不再害怕升降。”
“我漸漸想要成為站在六芒星高處的六個人之一，也想要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
“很幸運，這一路我們都堅持了下來。”
黎苗還記得自己曾在患得患失的二公舞臺中收到的所有溫暖鼓勵。
他眼中有水光閃動。
黎苗深呼吸一口氣，笑著望向此刻坐在臺下的護苗隊女孩們：“你們說得對，我們是彼此最大的底氣。”
漫天金雨之下，黎苗走上了階梯花路。
他轉身向來自各個方向的粉絲們鞠躬，在一陣陣歡呼與哭泣聲中登上了六芒星的頂端。
-
殺青宴上，說唱和聲樂導師帶著幾分慚愧，面上掛著笑容湊過來找黎苗合照。
黎苗倒也沒有計較從前的不快，只是帶著禮貌性的笑容配合著他們拍完。
舞蹈導師則和黎苗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
她從初舞臺時就比較欣賞黎苗的表現力，也是那個舞臺中唯一一個為黎苗和常言同說話的導師。
舞蹈導師在離開之前給了黎苗一個擁抱：“以後如果有機會再同臺的話，真想和你一起完成一個舞臺。”
制作人此時也走了過來，他看向黎苗的目光中是只有他們二人才知曉的約定。
“考慮好了？”
“嗯，考慮好了。”
黎苗笑著點點頭。
隨後他就被一群擠擠挨挨湧過來的選手們鬧騰騰地架走，去宴會最中央切下了那塊屬於他的蛋糕。
兩周之後，那檔老牌IP演技類綜藝就要這個充滿無限風光與希望的春天裏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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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沒什麽架子的人，最起碼在非錄制期間情緒一直很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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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姿PD拍拍越瑛的肩膀：“你們組的人都走完了，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追直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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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苗PD比較隨和，對於越瑛這個新同伴的加入沒有異議，已經點開了直播。
越瑛戳開剛剛拿到手裏的果茶，看向已經出現在屏幕中的滕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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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走我家黎苗，就說讓這位倒貼哥別來蹭吧，這下出不了道就老實了。”
“舟生加油別放棄！我們還有希望，嗚嗚嗚嗚。”
“不是他家的粉，天吶，還是覺得好可惜……”
還是綜藝新人的越瑛尚且還在揪心，身旁的兩位綜藝老人已經下意識地從做節目的角度出發，開始了新的一番討論。
越瑛轉頭看著身旁的兩位PD老師，虛心認真聽著。
黎苗PD搖搖頭：“怎麽感覺節目組這是要拿他祭天的節奏啊，說不定會給他定成第七位，距離出道位一步之遙，直接把#滕舟生意難平這種話題沖上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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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柳姿PD所說的那樣，當越瑛再度將視線轉回屏幕，她發現剛才還一片沈寂的觀眾席裏已經出現了不一樣的身影。
舉著滕舟生應援牌的粉絲是最快調整好狀態的，她們在短暫地驚慌之後迅速聚集起來，向著舞臺的方向大聲呼喊著。
“滕舟生加油！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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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瑛和黎苗PD驚訝地看到，打剛才起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觀眾席的滕舟生緩緩將頭擡起，看向應援牌閃爍的方向。
這時，最讓人出乎意料的是，現場那些帶著其他家粉籍的觀眾們也漸漸加入了呼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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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或許有些觀眾的視線在節目中從未在滕舟生身上過多停留，或許有些觀眾也曾與他的粉絲在線上爆發過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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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意外沒關系，堅持清唱完歌曲也是一種勝利。
他的第一個原創作品，像是情緒的一種宣洩，是不完美的，是有瑕疵的，但也正因如此而顯得格外動人與珍貴。
滕舟生第一次意識到，原創作品的內核遠比他從前覆制粘貼一般的刻意模仿更有力量。
臺側也響起一道道熟悉的聲音。
“bro加油！我們挺你！”
“滕哥沒關系！唱完就好！”
滕舟生轉頭，他看向臺側那群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的兄弟們，眼圈漸漸紅了。
“謝謝大家，謝謝……”滕舟生對著所有為他呼喊的人深深鞠躬，遲遲沒有將腰擡起。
最終排名發布後，黎苗PD放下手中的咖啡，有些訝然。
“真被你說對了。”
三人靜靜地註視著屏幕，看到滕舟生帶著淚痕從宣讀結果的制作人手中接過話筒。
滕舟生在最後關頭中，被線上線下的觀眾們投到了第六名。
即使是踩線，那也是出道了。
排名依次揭曉。
滕舟生、卷毛、rapper哥都已穿過粉絲坐席中的通道，邁上層層階梯站到了六芒星的三個頂點之上。
卷毛是第三，rapper哥是第五。
二人在走花路前紛紛走過來擁抱了黎苗。
“上面等你。”rapper哥目光帶著幾分隱忍的動容。
黎苗笑著點頭。接下來就到了他的時間了。
制作人依次宣讀完剩下的幾位選手，終於揭曉了綜合本次終演出道舞臺投票後，整季節目的第一名。
“讓我們恭喜——”
“黎苗！”
制作人率先為黎苗鼓起掌來，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欣賞。
初舞臺第一次亮相時，黎苗和他的那個小隊友一起帶來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團唱跳舞臺，制作人曾覺得雞肋無趣，迅速叫上來了下一組選手。
而在後來的battle環節裏，黎苗甚至還出現了跑調，制作人原本只是考慮到節目效果才沒有將他直接淘汰，在全體選手一致的抉擇下又給了他加試的機會。
那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場由黎苗主動自薦的藝術體操表演加試，讓所有人看到了他身上的無限潛力。
“接下來有請黎苗發表感言。”
長達數月之久的選秀節目錄制即將結束，自己身前站立著的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制作人已然明白。
黎苗接過話筒，向制作人道謝，向臺下鞠躬。
“是從什麽時候起呢？像我這樣曾經還未上臺時就被嘲笑為花瓶的人，也漸漸開始渴望更多次地站上舞臺。”
黎苗的目光悠遠，帶著對過去懵懂時期的一絲追溯與懷戀。
“二公時我曾經患得患失，但是來到現場的你們、還有所有在線上為我投票的你們，都用行動和言語為我帶來了無限的安全感。”
“有人願意將我托起，願意為我托底，那麽我也就不再害怕升降。”
“我漸漸想要成為站在六芒星高處的六個人之一，也想要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
“很幸運，這一路我們都堅持了下來。”
黎苗還記得自己曾在患得患失的二公舞臺中收到的所有溫暖鼓勵。
他眼中有水光閃動。
黎苗深呼吸一口氣，笑著望向此刻坐在臺下的護苗隊女孩們：“你們說得對，我們是彼此最大的底氣。”
漫天金雨之下，黎苗走上了階梯花路。
他轉身向來自各個方向的粉絲們鞠躬，在一陣陣歡呼與哭泣聲中登上了六芒星的頂端。
-
殺青宴上，說唱和聲樂導師帶著幾分慚愧，面上掛著笑容湊過來找黎苗合照。
黎苗倒也沒有計較從前的不快，只是帶著禮貌性的笑容配合著他們拍完。
舞蹈導師則和黎苗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
她從初舞臺時就比較欣賞黎苗的表現力，也是那個舞臺中唯一一個為黎苗和常言同說話的導師。
舞蹈導師在離開之前給了黎苗一個擁抱：“以後如果有機會再同臺的話，真想和你一起完成一個舞臺。”
制作人此時也走了過來，他看向黎苗的目光中是只有他們二人才知曉的約定。
“考慮好了？”
“嗯，考慮好了。”
黎苗笑著點點頭。
隨後他就被一群擠擠挨挨湧過來的選手們鬧騰騰地架走，去宴會最中央切下了那塊屬於他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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